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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9/13 23:11:00

夜郎国是中国西南地区在上古时代出现的一个重要的方国,其国的范围涉及贵州中部、贵州西部、云南东南、广西西北一带。存在的时代大约是从战国到汉朝。由于文献资料较少,人们对夜郎国的了解还是有限的。还好的是随着考古的兴起,人们对夜郎国的社会发展有了更多的了解。本文力图全面、客观介绍下夜郎国的历史。

一,夜郎的存在的地理环境

西南地区,是中国古人类的一个分化中心。大约在10万年前,晚期智人开始走出非洲,大约在5万年前从云南一带进入了中国。晚期智人到达中国后,他们取代了更早到达这里的直立人和早期智人。云南的丽江人遗址、广西的柳江人遗址是中国发现最早的晚期智人遗址,贵州一带也发现了20多处晚期智人遗址,如有普定“穿洞人”、兴义猫猫洞“兴义人”、桐梓“马鞍山人”、六枝“桃花洞人”、普定“白岩脚洞人”、长顺的“青龙洞人、安龙的“观音洞人”和“福洞人”等。这些晚期智人十分具有蒙古人种的特征。

古人类达到了西南地区后,经过漫长的时间发展,形成了许多小国,这些小国在汉朝被统称为“西南夷”。位于长江以北的有古蜀国、巴国、邛都等,位于长江之南的云贵高原有夜郎、滇国、哀牢、昆明等。这些国家到达是哪个民族建立的,至今难以考察。不过在西南地区确实还有许多古老的民族,如独龙族、彝族、怒族、景颇族、纳西族、土家族、仡佬族等。根据分子人类学的研究,这些民族的基因十分古老。

彝族

夜郎国的经济十分落后,但是却占据重要的交通要到。目前,贵州省发现了夜郎时代的遗址主要分布在黔西北和黔西南地区,如威宁中水遗址、赫章可乐遗址、普安铜鼓山遗址,这些遗址恰好位于“五尺道”的中间一带。五尺道是一条巴蜀地区通往云南、缅甸印度洋的交通线路,早在古蜀文明时代就存在。古蜀文明是中国较早的文明,夜郎位于这条重要的交通线路上,无疑会吸收先进的文明成就,促进自己的社会发展。

另外一条重要的陆地线路是从楚国到滇国的线路,这条线路从沅江上游的清水江开始,经过夜郎东部重镇且兰,然后横穿夜郎,到达滇国。战国时代的庄蹻就曾经“溯沅水,出且兰,以伐夜郎,植牂柯系舡于且兰”。今天贵州安顺境内发现的战国到西汉的墓葬遗址,就是地处于这些交通要道上。根据考古发现,平坝境内的墓葬风格和威宁、普安、赫章一带的一致,说明同属于夜郎国范围。

牂牁江水道是夜郎国重要的水上通道,也就是今天的西江上游,可以直达南越首都番禹。汉朝使者唐蒙曾在南越国遇到从夜郎国转运来的巴蜀枸酱,一问才知道有牂牁江通往夜郎。牂牁江的下游被称为遯水,根据考证,这里的牂牁江极有可能是南盘江或者北盘江。汉朝时期的夜郎国中心迁徙到了黔西南一带,和两江的联系是十分密切的。

独蜀出枸酱,多持窃出市夜郎。夜郎者,临牂柯江,江广百余步,足以行船。南越以财物役属夜郎,西至同师,然亦不能臣使也。——《史记·西南夷列传》

二,夜郎国的社会发展

由于交通位置重要,夜郎的经济就很大程度和巴蜀、云南、南越等地建立了联系,社会有一定的进步。至此在战国时代,夜郎已经进入了青铜时代。在威宁中水遗址、赫章可乐遗址和普安铜鼓山遗址中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,有刀剑、铜鼓、鱼钩、铜铃等,在铜鼓山遗址还发现v型的钺,是王权的象征。从战国到西汉,墓葬中的青铜比例不断上升,战国时期青铜比例只有4%,到了西汉时期到达了一半左右。这说明战国到西汉时期,夜郎国的社会进步在加快。

西汉星云连弧铜镜(赫章出土)

《史记·西南夷传》记载西南夷“耕田,有邑聚”,反映小规模的农业生产还是存在的。在出土的文物中,就有铜锄、铁插、石斧、凿、刀以及角铲、蚌刀等生产工具。在赫章和威宁的遗址中都出土水稻田的模型。但是总体而言,经济是十分落后的,刀耕火种和采集渔猎的生产方式大量存在。后来西汉在夜郎设立牂牁郡,其户籍人口也在15万左右。

西汉石寨山型铜鼓(赫章出土)

西南夷的国家大多数都没有形成强大的中央集权,甚至还处于方国联盟阶段,夜郎国就是如此。在夜郎国的内部,还存在着许多小国,如习国、鳖国、且兰、牂牁、同并、谈焒、漏卧、句町、进乘等。西汉末期,夜郎王曾经胁迫周边22邑一起反汉,可见当时夜郎和这些小国属于方国联盟的关系。我们把整个方国联盟叫做“大夜郎”,《史记》记载夜郎国有精兵10万,便是整个方国联盟的兵力,而且有严重的夸大成分。

根据考证,贵族彝族史料《益那悲歌武益那世系》极有可能就是夜郎国的历史。黔西北的彝族地名多有“益那”、“以那”、“迤那”命名的,织金县有织金县有以那架、威宁县有迤那镇、赫章有益那骂迪。彝族史诗《六祖源流益那源》记载“益那氏裔,益那竹子孙、益那发祥于水、泰益水为益那根。”也就是益那的来源和水有关,这一点和《华阳国志》的记载不谋而合,可见益那正是夜郎。

有竹王者,兴于遯水(牂牁江)。有一女子浣于水滨,有三节大竹流入女子足间,推之不肯去。闻有儿声,取持归破之,得一男儿。长养,有才武,遂雄夷濮。氏以竹为姓。——《华阳国志》

东汉铜车马(兴义出土)

《武益那世系》记载了27代世系,其中的多同米被有的学者认为是汉书中的夜郎王多同,默雅邪被认为是夜郎王兴。而夜郎来源于僰氏族一支,“发展到水边,在泰益大河安居建基业,僰雅蒙一代,蒙雅益二代,益那朵三代,益那朵时代,武益那氏,形成君长制”。《益那悲歌》叙述益那和鄂靡两个国家之间长期的战争,最终是益那遭到了失败,其残余势力逃亡到了黔西南、滇东南一带。因此,很可能汉朝接触到了的夜郎就已经是从黔西南发展起来的新夜郎了。

三,纳入汉朝的郡国体系

西南夷地区长期与世隔绝,对外界的发生的大事不怎么了解。《史记》记载汉武帝时期,汉朝使者到达了滇国,滇王就问“汉孰与我大?”,后夜郎侯也问了类似的问题。司马迁也认为这是“道不通故,各自以为一州主,不知汉广大”的原因。

汉武帝时期,西南夷地区被纳入到了中央的经营范围。唐蒙在南越国了解到夜郎国有精兵十万,于是向汉武帝提出联合夜郎共同进攻南越的计划。”于是汉武帝拜唐蒙为中郎将,率领巴蜀军队多人,带领丰厚的礼品出使夜郎国,希望在夜郎设置官吏。夜郎下的方国由于贪恋汉朝的财富,又觉得汉朝太远,于是就答应了其要求。于是汉朝就在夜郎国设置了犍为郡,郡治在鳖。《贵州通史》认为鳖应当在黔西一带。汉朝时期,在地方推行的是郡国制,也就是分封国和郡县制并存。汉武帝在夜郎国设置郡县,也是郡国制的另外一种表现。

旧州且兰古城

前年,汉武帝发兵进攻南越,同时命令犍为郡按照既定计划出兵。此时,且兰就乘机反叛,杀犍为太守。于是汉朝派遣军队灭了且兰。南越平定后,夜郎侯入朝觐见,被汉武帝封为夜郎王,并在以且兰为郡治,设置牂牁郡,以管辖夜郎国之地,其下有且兰、鄨、平夷、毋敛、谈指、出丹、夜郎、同并、谈焒、漏江、毋单、宛温、镡封、漏卧、句町、进乘、西随等17县。原来的犍为郡北移,管辖僰道、江阳、武阳、南安、资中、符县、牛鞞、南广、朱提、存阝鄢、堂琅、汉阳十二县。也就是原本的夜郎区域被划分为了两部分。

郡县制的设立并不意味着夜郎国的消失,但是夜郎国已经被汉朝牢牢掌控了,成为了中央集权体系的一部分。到了汉成帝河平二年(前27),夜郎王兴和句町王禹、漏卧侯俞互相攻伐,西汉派人调节也没有停止战争。牂柯太守陈立要诛杀夜郎王,句町王禹、漏卧侯俞听到命令后赶紧停止战争,但是夜郎王兴却胁迫22个小国联合反叛,但是很快被平定了。从此,夜郎国就不见于史书的记载,有的学者认为夜郎就是在这时候灭亡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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